专访|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杨东：暂停比特币平台交易与区块链发展不冲突

比特币交易“靴子落地”的监管措施。 9月14日起，比特币中国、火币、OKCoin等多家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相继宣布关闭平台或人民币交易业务。 事实上，虽然比特币交易一直处于风险警示状态，但具体的监管措施并不严格。 监管机构为何突然变得强硬？ 比特币交易平台有哪些风险？ 关闭平台后，还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暂停比特币平台交易是否意味着全面禁止所有虚拟货币？ 针对上述问题，本报记者专访了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金融科技与互联网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杨东。

记者：监管部门为何对虚拟数字交易平台进行全面清理整顿？交易平台存在哪些风险

杨东：首先，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缺乏合法的经营许可。 金融许可证，即金融机构营业执照，是批准金融机构开展业务的正式文件。 目前，金融牌照分别由银监会、证监会和保监会颁发。 金融监管按时间段分为事前监管、事中监管和事后监管。 市场准入制度是既有监管的核心，金融牌照是市场准入制度的常态化表现。 目前，我国境内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缺乏相关合法经营许可，导致虚拟货币交易平台脱离现有监管体系，实则存在巨大经营风险。

二是物价虚高。 比特币作为一种虚拟货币，通过特定的代码生成，有一定的数量限制。 它在某些交易中扮演着类似于法币的角色，受到众多投资者的信赖。 在监管部门整顿之前，每枚比特币的价格始终在2万至3万元的价格区间波动，甚至市场价格受损。 然而，比特币的实际价值是否与其市场价格相匹配是值得商榷的。

首先最大的比特币交易网站，通过特定代码限制存量的加密货币机制的稀缺性是有争议的，因为可能会发明新的加密机制，现有的算法也可能被篡改，加密货币的数量可能会相应增加； 其次，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缺乏明确的价值基础，没有经济基本面来评价比特币的供求状况和内在价值。 市场投机气氛浓厚，导致价格剧烈波动，会使盲目跟风的投资者蒙受损失。 ; 最后，比特币等虚拟货币不会受到通胀驱动因素和“汇率差异”等问题的影响。 在没有政府背书的情况下，将其价值等同于传统货币也存在争议。

三是涉嫌洗钱、逃汇等违法行为。 9月4日，央行等六部门联合发布《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以下简称《公告》）。 《公告》称，ICO本质上是一种未经监管部门批准的公开融资行为。 一些ICO项目涉嫌非法集资、洗钱、金融诈骗、传销等违法犯罪活动，而比特币作为ICO项目使用的交易工具之一，更是牵连其中。 也就是说，大量ICO项目通过比特币与法币、比特币与其他虚拟货币的兑换过程进行违法犯罪活动。 即使脱离ICO项目，比特币交易本身也可能涉及上述犯罪行为。

四是涉嫌传销、诈骗。 以“亚欧货币”为例。 亚欧币被称为海南中通区块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发行的虚拟数字货币，海南中通区块链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是海南泛亚欧网络竞赛有限公司的子公司，主要用于互联网金融投资。 作为一种新型货币，可以直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属于互联网金融的前沿。 投资者购买欧亚币后需要经过250天的冻结期才能进行交易或提取现金。 泛亚欧公司以“三级代理、三级分销”等级为运营模式，通过“领衔”方式发展会员，收取入会会员费，并根据发展会员的数量划分等级以及筹集的资金数额。 以回扣为基础，引诱参与者继续发展他人参与，骗取财物，是典型的传销。

第五，内幕操纵。 一位币圈资深人士表示：“国内数字货币总量并不多，价格极易被操纵。” 以元宝平台为例，国内最火爆的代币NEO日均成交额达6000万元。 量子链3000万元左右，其他类型1000万元左右； 而创新区内有10多种代币，每一种的日均成交额只有几十万元。 投入千万元，很容易拉高价格，导致涨跌频繁，最终损失转嫁到信息弱势的普通投资者身上。

第六，技术和信息安全风险。 2014年2月，全球最大比特币交易平台Mt.Gox价值近5亿美元的85万枚比特币被盗，导致Mt.Gox宣告破产。 Mt.Gox此前曾因软件编程失误损失了数千比特币，却没有吸取教训改进和加强自身技术。 最终，由于交易系统存在漏洞，黑客窃取了大量比特币。

虚拟货币是根据特定的算法生成的，并采用密码学的方法来保证货币流通各个环节的安全。 无论是货币的产生和流通，还是发行人和投资者的信息和交易，都暴露在互联网环境中。 数据风险和信息安全风险相互交织。 如果安全系统不够可靠，互联网固有的黑客风险会给比特币交易带来巨大影响，黑客攻击会导致比特币交易平台大量数据丢失，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第七，暗网交易。 暗网是指线下个人对个人交易、未执行严格反洗钱措施的场外交易场所，甚至故意为非法交易提供服务。 具体来说，比特币交易市场的暗网包括通过微信群和QQ群进行交易。

在服务需求上最大的比特币交易网站，暗网服务于灰色地带甚至非法需求。 暗网交易的对象可能是企业，也可能是个人。 由于在境外或匿名经营，未能得到有效监管。 此外，暗网交易没有严格的保障措施，反洗钱、KYC等有效措施也不会严格执行，甚至有意允许匿名交易。 政府未能对暗网进行有效监管，不仅增加了通过比特币交易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风险，也给投资者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记者：在禁止交易所的后虚拟货币交易平台时代，我们还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杨东：关闭交易所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提出的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发生的“四早”要求（“四早”即“早发现、早预警、早发现、早发现”）早发现，早处置”）。 后虚拟货币交易平台时代，必须强化风险意识，强化技术驱动监管。 同时，必须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与区块链技术明确区分开来。

一要强化风险意识。 无论是之前ICO的暂停，还是最近虚拟货币交易所的暂停，都是对比特币的警示。 比特币是ICO项目交易中使用的主要工具之一，其价值、风险和监管政策都与ICO的发展息息相关。 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短期的投机利润可能会掩盖比特币的潜在风险。 一旦潜在风险爆发，投资者将遭受严重的经济损失。 此前，全国人大金融科技与互联网金融安全中心已多次发布安全披露和警示。

其次，国家应加强对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的技术驱动监管，加强金融消费者教育。 在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监管中，传统监管方式薄弱，应积极引入科技手段监管，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等多种手段进行监管。监管，比特币的监管将得到加强。 追溯币种等虚拟货币的来源，加强对市场整体波动的监测，提高资金流向的实时追踪能力。 同时，加强金融消费者教育，加强自律，教育市场正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的性质和风险。

第三，要明确区分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和区块链技术。 关闭虚拟货币交易所，禁止比特币平台交易，与当前区块链蓬勃发展并不冲突。 我们拒绝风险并不意味着我们拒绝创新。 只有以区块链名义驱逐传销、非法集资等金融犯罪，利用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等工具，才能为区块链应用的发展营造健康良好的金融科技生态环境。